* 早就想写的新系列尝试
* 背景设定基本上这章都讲到了，更具体的细节会分散到各个篇章里逐步补充
* 专门经营各种狗血烂俗老套梗， 千万不要和沙雕作者较真
01
昏暗灯光下，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一起聊天，桌上放着果盘果汁和啤酒，有人低头玩手机，有人抱着话筒在唱歌。
再普通不过的情景，又处处透出股奇异的违和感。
“叶总，叶总......”
有人叫道。
陌生的称呼，也不是陪弟弟去的那些商务场合，叶修起先还不知道是在叫自己，直到对方凑过来，拍了下他的肩头。
他一扭头，就对上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轮回战队的江波涛。不过对方不像平时那样总穿着队服或是休闲服，而是套了一身很精神的休闲西装，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他正探身过来，举着酒杯，脸上带笑：“我们喝一杯。”
那笑是江波涛一贯的温和友善，还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歉意。
嗯？歉意？
他是不是欠我钱？
叶修想到这里，同时抬了抬手，发现自己身上也是一身西服。
多说多错，情况不明时索性什么也不说。
他倒是淡定得很，从善如流地从桌上随手抓了个有酒的杯子，在江波涛举过来的杯沿轻轻一磕，发出一声悦耳的玻璃碰撞声，他笑了一下，回肘将酒杯送到自己唇边，心不在焉地抿一口。
江波涛被他那个漫不经心的笑晃了一下，似乎以前没有见过，一口酒喝得有些愣神，再看叶修，发现他的视线落在转角沙发那里，才又找回些熟悉感，先是松一口气，又叹一口气。
叶修不动声色地打量这间包厢里的人，有几个不认识，有几个顶着职业选手的脸，都是轮回的老熟人，但一个个打扮成商界精英的样子，尤其是左前方沙发转角那里坐着的孙翔，不仅一副霸道总裁的模样，身边还坐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看他低头和女孩说话的模样，两人大概率是情侣关系。
第一时间就给自己安排了个女朋友，以解联盟常年单身狗遍地走的悲催现实。
有理想。
叶修在心里默默为孙翔选手竖了个大拇指。
就在这时，他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测试员01号，大脑数据正在采集，身份信息已经解析完毕，是否现在接收？】
他镇定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这个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于是放下酒杯起身。
旁边的江波涛一愣，问他：“要走了？”
“去抽根烟。”
他一站起来，原本包厢里各玩各的人全都看了过来。在现实里，他都是有什么衣服穿什么，完全不挑，也从来不在乎穿了啥。现在却被换了套量身定制的西装，哪怕是休闲款，穿起来也好看得要命，显得肩宽腰窄，轩挺利落，一双大长腿包裹在顺滑的西裤里，走起路来又帅又潇洒，勾勒出漂亮的腰臀线条，配着他懒洋洋的神态，还多了几分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色气，无形之中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叶修倒是无所谓那些人怎么看，目不斜视地推开门，一边在心里默道：“现在接收。”
之前那个一板一眼的机械音又响起来——
【开始传送。】
02
“叶修！你醒啦？”苏沐橙一看他睁开眼睛，惊喜地凑过来，在他眼前摇摇手。
“沐橙？”叶修撑着身体慢慢坐起，腰腿处传来阵阵酸痛，手肘上也有好几片擦伤。苏沐橙赶紧扶着，塞了个枕头到他后腰，悄悄眨掉眼睛里的水汽。
他晃了一下神，才想起之前载着国家队队员的大巴车出了事故，他在清醒时报了警，叫了急救车，还和联盟那边简单联系过后，等到救援人员到达现场时彻底失去了意识。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变，赶紧看向苏沐橙，“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坐的位置离撞击点远，又靠过道这边，基本没受什么伤。”苏沐橙知道他会担心，老老实实把身上的几处於伤指给他看，又动动手脚，表示自己能跑能跳好得很。
“就是云秀伤的比较重，现在还没醒。”说起这个，苏沐橙就有些低落。
“他们怎么样了？”叶修想起那一车的人就有些头痛。
“都没有生命危险，但都没有清醒过来，我本来以为你也是......还好醒过来了。”苏沐橙说。
“我去看看。”叶修翻身就下床。
落地才发现，他腿上也有些划伤，裹了纱布。
苏沐橙扶着他去楼上的病房看其他人，他们去的时候正好遇到各科医学专家来会诊，旁边还有总局的一名领导和联盟的几个工作人员，他们看到叶修醒过来齐齐松了一口气，但医生们的会诊意见却让人高兴不起来。
“身上的外伤都不致命，脑部淤血其实不多，也在慢慢吸收，但一直昏迷不醒，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什么问题，不排除脑部有其他损伤，毕竟大脑的构造比我们想象的要精密得多，有很多区域的作用世界医学界也还在研究当中。”
“陈医生，现在的治疗方案是什么？”那名总局领导问带头的专家。
“只能先治疗外伤，其他就是维持着生命体征和必要的营养需求，脑部也不能做什么，能不能醒过来还要再观察。”
“没有什么干预措施吗？”叶修忽然问。
几名专家对视一眼，那位陈医生打了个手势，对他们道：“来我办公室说吧。”
众人跟着医生们进了办公室，陈医生拿出一沓资料向他们介绍了一项关于脑部干预的新技术。
“您是说可以靠脑部检测仪和人工智能的结合，接入他们的脑内思维，尝试将他们唤醒？”
“对。”陈医生点点头，“我们发现，很多沉睡不醒的患者，他们的脑部活动是没有停止的，有些甚至还相当活跃，但就是醒不过来，有点类似于我们平时睡觉做梦的状态。如果拿他们陷入深层睡眠来比喻的话，他们的意识在睡梦中继续生活，并且意识不到自己在梦里，这种情况下通过外力强行唤醒可能会造成排斥和应激，引起脑损伤，甚至是脑死亡。所以我们尝试进入他们的梦中世界，让他们自己意识到那不是真实的世界，从而达到唤醒目的。”
这个新技术闻所未闻，科幻感太强烈了，以至于头一次听到的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需要消化。但仔细想想，现在的科技发展那么迅速，荣耀的全息立体投影技术也已经相当成熟，AI和医学的结合近年来也是屡有突破，似乎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只是新生的东西，尤其涉及脑部，又涉及一些科学家警惕的AI技术，总会使人下意识产生排斥和恐惧。
“当然，我们也不勉强，甚至也不推荐，只是告知你们一下，目前可以采取的干预措施就是这个，成功率不好说，虽然实验中能达到90％以上，但谁也不知道临床上会有什么变化，风险肯定是有的。”陈医生诚恳地解释道。
叶修想了想，问道：“您说的风险，是对于接受干预的患者来说，还是对于进入他们脑内思维的治疗者来说？”
“被你听出来了。”陈医生先是有些讶异，随即看着叶修无奈地笑了笑，“我们需要一名治疗人员主动介入患者的脑内世界，相当于让二者的脑部思维进行连接和共享，由这名介入者来唤醒他们。”
“这个治疗人员是医生？还是AI？”叶修接着问。
“我们很愿意做这个人，但是很遗憾，大量实验结果显示，最好是让患者比较亲近或是对他们相当了解的人来做这件事。因为脑内世界有可能和我们真实的世界有出入，有些只是稍微不同，有些会超出常识，这个时候治疗人员就需要根据脑内世界的情况随机应变，越是熟悉的人越能采取最合适的方式。既要唤起他们的求生欲，又要让他们意识到那不是真正的世界，从而才能从深层睡眠中脱离，而AI，没有人类的感情，没办法做这种细腻的情感工作，但没有AI的辅助也不行，所以最好的方案是，对患者很了解或是很亲近的人，搭配AI辅助，接入脑内世界进行唤醒。”
说到这里，陈医生索性将所有问题和盘托出：“所以我们说的风险，其实更多的是对介入者来说，他们等于是从这个世界催眠自己进入另一个人的脑中世界，你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最大的风险是导致治疗人员和患者一样，困在里面醒不过来，或者有的治疗者在尝试接入的过程中就受到患者的排斥而接入失败。”
“对患者的风险其实很小，我这么理解对吗？”叶修确认道。
“是的。”陈医生说：“说句不好听的，毕竟患者已经这样了，只要不做太过激的事情引起他们大脑应激，其实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维持现状而已。”
叶修点点头：“行，那我们考虑一下。”
“叶修！”总局的领导叫了他一声，示意大家出去讨论。
一走出医生办公室，叶修先问了联盟的工作人员：“现在情况怎么样？他们的家里人通知了没有？媒体那边呢？”
出了这么大事，又正值世邀赛前，正是紧要关头，几个人其实早就慌得不行，是领导来这里坐镇才稍微没那么乱，但领导毕竟不是业内人士，很多情况不了解。
现在叶修醒过来，马上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问题，本来他们才是管理人员，此时却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赶紧向他汇报：“家人那边已经在陆续通知了，大部分都在外地，正在赶来。媒体那边压下去了，但是可能瞒不了多久，这事太大了，大家对国家队的期望很高，现在集训期间出了这事，不说能不能参加比赛了，连能否康复都成问题，我们也着急，尤其还都是明星选手，粉丝很多，一旦消息传出去肯定要乱起来。”
“队里通知了吗？”叶修又问。
“还没......”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还在讨论要不要现在就让队里知道......”
“要通知。”叶修拍板道：“在这里的大部分是正副队长，于情于理都不能瞒着，要让各队早做准备，有队员要来探望的也别拦，但是让他们自己谨慎些，先不要让媒体听到风声。”
“好的。”工作人员连连点头。
“你们也和医院讨论一下新闻发言稿，作为应急预案，老冯知道了吗？”
“第一时间就报给冯主席了，当时他还在国外开会，处理完那边的事就马上赶过来。”
叶修点点头：“交给你们了。我再和医生讨论讨论，明天准备接入......”
“小叶。”总局那位领导脸色不太好地打断了他：“你该不会是准备自己去当那个介入者吧？”
“是。”叶修也没瞒着：“我很了解他们，他们也信任我，目前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胡闹！”
这位领导是认识叶修父亲的，当时就是他打电话去叶家，说服叶父放儿子回来做国家队领队，叶修他也是见过的，小时候还抱过这孩子。叶父很配合地让儿子来为国家荣誉出力，他们不能让人家的孩子有去无回，更何况凭叶修的履历和实力，现在电子竞技发展迅速，以后世界级的比赛只会越来越多，叶修已经是国家竞技总局的秘密武器，是不惜提高福利待遇也要招揽的尖端人才，他们现在已经处于可能会失去这些明星选手的风险中了，作为领队和培养人才的保障，不能再失去叶修，无论站在竞技总局领导的立场，还是站在一个普通长辈的立场，他都不希望由叶修来冒这个风险。
“还是等他们的家人来再商量这件事。”领导说道。
“来不及了。”叶修对他的反应显然是意料之中，不急不缓地解释道：“他们的大脑和反射神经就是他们最大的宝藏，但是在这里多躺一天，大脑活性就下降一点，反射神经就僵硬迟钝一些，如果等到那时候再来商量治疗方案，等他们醒来，就得告别职业赛场，年纪小的复健个一两年或许还能重新回来，年纪大一点的，可能就要从此结束职业生涯了，我不能让他们因为这种原因失去一直为之奋斗的东西。”
“那你呢！没听见医生说介入者风险很大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领导压低了声音斥责道。
旁观的工作人员头一回看这位领导发火，大气也不敢出，看看叶修，又看看领导，不知道该劝谁，心想这个叶修不愧是凭一己之力改变整个荣耀格局的男人，真有大将之风啊，这种情况下还那么淡定。
“您说的没错，同样的，我是他们的领队，他们要是出事，我也没法向他们的父母交代。”叶修淡淡说道。
领导见他这么固执气得脖子都粗了，“这不是你的错！”
“对，但这是我的责任。”
“......”
顿了顿，叶修没再喊他的职务，用了小时候的称呼放缓语气道：“邵伯伯，您相信我。”
这个称呼让老领导愣了愣，瞪着面前这个从来不知道听话的家伙，一下子泄了气。
叶修语气平静，话音却异常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他甚至笑了笑，“放心吧，世邀赛就在眼前，刻不容缓，我说过要带他们去拿冠军的。”
“......”
最后，老领导摆了摆手，扶着走廊的椅子坐下了，不再理他。
叶修知道这是默许了，对工作人员点点头，“我去和陈医生讨论一下细节，你们先忙。”
见他又转身回医生办公室，几个工作人员都快哭了，连忙向一直没发表意见的苏沐橙求助：“苏女神，你劝劝他吧！太冒险了！现在其他队员已经出事了，不能再让叶神也出事啊！要是连叶神都出事，那联盟就完了......”
苏沐橙却轻轻摇摇头：“这是他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止的。”
“可是......”
苏沐橙笑了笑，柔声安慰道：“联盟不会完的。他会提出来，就是有把握，你们要相信他呀，叶修绝对是最不希望联盟完蛋的人。”
03
第二天，叶修还是如愿躺在了病床上，他旁边那张治疗台，躺的是孙翔。昏迷不醒的队员中，孙翔目前阶段的大脑活跃度最高，陈医生认为第一次尝试应该从比较容易的开始。
苏沐橙就站在病床边，叶修交代她：“帮我盯好了，别让他们敷衍我，外伤也要换药的。”
“知道啦，肯定给你把伤养得好好的。”苏沐橙笑眯眯道，顿了顿，轻声问他：“你会回来的，对吧？”
“对。”叶修也笑：“要是我醒不过来，就点根烟......”想到这是医院，床尾陈医生还在虎视眈眈，赶紧改了口：“放一根烟在我脑袋旁边，闻到烟味我肯定就醒了。”
陈医生无奈地摇头，苏沐橙捂着嘴笑。
“还有，先别让叶秋知道。”
苏沐橙点头。
“等我回来。”叶修说。
护士已经给他戴上呼吸麻醉罩了，陈医生最后一次叮嘱他：“谨慎一些，不要一来就试图唤醒他，一定要先融入脑内世界，让他认同你，听得进你说的话，再尝试唤起他的求生欲，不要刺激到病人，也不能让他沉溺在里面，要让他自己意识到真相。”
叶修吸了麻醉，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缓缓闭上眼睛。
04
当叶修走到大厅里时，这个世界的信息已经接收得差不多了。
他随便找了个角落靠着，下意识往身上一摸，发现西服内袋里果然有烟，虽然不是平时的纸烟壳，而是用一个扁形金属质地的精致烟盒装着，打开一看，还是他平时抽的那种。
叶修很满意，可以给孙翔选手打个及格分了。
他点起一根烟，一边抽着一边看。
在孙翔的这个梦中世界里，他们不再是电竞选手，也许是他设想过如果没有去打电竞将要走上的另一条道路——孙翔顺利考上名校，大学毕业后和同学一起创办了一家叫做“轮回科技”的游戏制作公司，刚才见到的江波涛、方明华、杜明那几个熟面孔都是在他们创业初期就一起打拼的同事，算是公司的元老了。
孙翔虽然是老板，但和他们关系一直很好。就像现实里天才选手的风光一样，孙翔在这里也是备受追捧的商界新星，年纪轻轻就取得事业成功。这次聚会就是为了庆祝公司又拿下一款国外经典游戏的代理而办的庆功宴，公司酒会之后，几个老朋友又相约来KTV续摊。
叶修想起刚才包厢里见到的情景，不由失笑，哪怕把自己设定成年轻总裁，但职业选手的本能已经刻在了潜意识中，以至于一群事业有成的商业新贵，来KTV庆功也只会点果汁和啤酒，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公主少爷，甚至没有一瓶香槟或红酒。
还是个孩子呢。
他想着，眼神不由得放软了些。
怪就怪在，明明是孙翔他们公司的庆功宴，自己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的身份是什么？”叶修询问自己的AI助手。
接入脑内世界之前，陈医生和他沟通过，他们的AI可以在接入时扫描患者的大脑活动，收集脑内世界的信息，因为脑内世界是患者以自己的记忆、知识、潜意识等脑内信息构建而成，所以里面的人物应该都有原形，如果能找到介入者的原形，介入者就可以直接扮演这个角色，能最大限度融入，避免刺激患者意识，这也是为什么介入者要选用患者熟悉或亲近的人的原因。越是亲近的人，越有可能在患者的脑内世界扮演重要角色，对他的意识产生更大影响，这对于干预唤醒是非常有利的。
【您的身份是国内最大的游戏公司之一，叶氏集团的CEO，孙翔的同行、竞争对手、大学学长和商界前辈。】AI一板一眼地答道，同时将这个世界里“叶修”的相关信息给他看。
这就更怪了，既然是竞争对手，更没理由出现在孙翔他们公司的庆功宴上。仔细回想刚才的情景，孙翔作为庆功宴话事人，从头到尾没跟自己说过话，而江波涛却来主动敬酒，态度温和中带着歉意。
有问题。
然而AI能做到的也只是收集表面上的可见信息，至于那些复杂的人物关系，目前的AI技术还无法解析，而且这是孙翔自己的脑内世界，对于本人的人生经历可能构建得非常详细，但对于别人就不可能事无巨细了，顶多有个大致设定而已，更多信息只能靠介入者自己去弄清楚。
叶修深吸一口气，悠悠吐出白雾，缭绕的烟丝在眼前盘旋，仿佛他此时面临的状况，一团迷雾。
他忽然觉得有意思起来。
“认识一下，以后我们恐怕要合作一段时间了。”他站直身体，一边在心里和AI说话，一边信步往回走去，“我叫叶修，该叫你什么？”
AI有礼貌地回答：【项目组给我命名为Dr.Zero，可以加我Doctor。】
“好的，小肉，合作愉快。”
小肉：【......】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位患者究竟脑补了些什么。”叶修扬起嘴角，一把推开包厢的门。
05
包厢内，孙翔虽然自始至终都假装看不到叶修，但等人出去以后，他就有点坐不住了，黑着脸过去问江波涛：“你叫他来干什么？”
江波涛一愣，随即摇摇头，“不是我叫来的。”
孙翔眉头一拧，“那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另一边的杜明竖着耳朵偷听，一见孙翔要看过来，赶紧抱着话筒深情演唱《暧昧》。
“这我就不知道了。”江波涛说，想了想，又劝道：“既然人都来了，你还是和他打个招呼吧，态度好点。”
“我对他态度好？”孙翔一脸的不高兴，“没赶他走就已经很好了，是他自己要来的，莫名其妙，谁知道是不是来窃取我们的商业机密！”
江波涛无奈地叹口气：“老板，我们摸着良心说，以叶修的技术和地位，有必要来窃取我们小公司的商业机密？”
“那他就是神经病。”孙翔嘴硬道：“哪哪儿都有他，阴魂不散，看见他我就烦。”
江波涛的眼神有一点古怪，缓缓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一个大集团的总裁，每天那么忙，还总来跟我们混在一起？”
“我怎么知道？”孙翔想也不想就道：“那种人想什么我要是能猜到，不就和他一样有病了？反正没安好心。”
“你是不是对叶总有偏见？别的不说，就这次代理，一开始也是他给我们引见的。”江波涛实事求是道。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孙翔就生气。
他其实很清楚，平日里那些商业人精吹他多么年少有为，有一部分原因是看在叶氏集团的面子上，不然以他这个新兴崛起的小公司，想要和那么多行业顶尖企业接上线没那么容易。那些人看起来对他推崇备至，可只要说起叶修和叶氏集团，他就远远比不上了，甚至让人有种错觉，好像他现在取得的所有成就都是叶修帮忙得来的，这让他自尊心非常受挫，更加感到受到了侮辱。又不是他去求叶修帮忙的，每次都是那个人自己主动凑过来，这种光谁爱沾谁沾，反正他一点也不领情。
“我早就想说了，到底他是你老板还是我是你老板？你怎么处处向着他，这么欣赏叶总你跳槽去叶氏啊！”孙翔气冲冲道。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江波涛和他关系不错，脾气又好，业务能力强，孙翔自己脾气急，很多时候公司出现问题就容易发火，每次都是江波涛出面去沟通解决，也帮了他很多忙，一直为公司尽心尽力，这么说就让人寒心了。
果然，江波涛一听，知道今天这话是说不下去了，索性闭嘴默默喝酒，他倒也没有和孙翔计较，这人的脾气他清楚得很，知道是被问急了无心的。
孙翔张了张口，自觉口不择言，又拉不下脸来道歉，想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更不知道能说什么。
就是这么尴尬的时候，包厢门被推开，叶修回来了。
06
“哟，聊着呐？”
叶修一进来，看见原本坐得远远的孙翔，抛下自己的女朋友来跟江波涛挤在一块儿，就坐在叶修原先的位置，他也不客气，直接在孙翔旁边坐下了。孙翔就这样被夹在了江波涛和叶修中间，这时候要是站起来走好像显得怕了叶修似的，孙翔硬着头皮撑在那里，一脸的生人勿近，特别冷酷特别霸总，实际上背都僵直了，只觉得挨着叶修的那半边身子，哪哪儿都不对劲，鸡皮疙瘩爬了一胳膊。
叶修倒是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惬意得很，甚至拿了个橘子过来啃，还发给江波涛和孙翔一人一瓣，语气熟稔道：“挺甜的，吃点儿？”
“......”
孙翔绷紧下颚，僵着手接过，一看江波涛竟然已经在吃了，还边吃边点头和叶修说：“真的甜。”剩他一个人举着那瓣橘子看起来实在太傻太突兀，只好抱着吃毒药的心情，百般不情愿地把橘子瓣塞进嘴里。
见他吃了，叶修转过脸来朝他笑：“甜吧？”
孙翔：“......”
尽管以前叶修总是会出现在他参加的场合，其实他们交谈并不多，叶修反倒是和公司里其他人比较有话聊，而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冷着脸，很少说话，好像对他充满意见似的，让孙翔见了就火大。但今天的叶修，好像有点不一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孙翔苦于找不到时机发脾气怼人，但要他承认叶修给的橘子甜，那是万万不可能。他僵了一下，太阳穴突突直跳，板着脸嘴硬道：“......酸死了。”
“呵呵。”叶修笑了一下，没再接话，转头去和江波涛聊天了。
他们隔着孙翔聊得和乐融融，隔断人孙翔在中间扮演雕像，如坐针毡，偏偏还要强撑着表演毫不在意怡然自得享受party的复杂情境，孙翔觉得自己的演技突飞猛进，今晚拿个影帝不在话下......
才怪。
他鸡皮疙瘩都要爬到脸上了。
但是孙翔拉不下脸就这样突兀地站起来走开，叶修又完全不搭理他，就像没这个人一样，江波涛倒是有意把话题往他身上引，却被叶修不动声色地岔开了。江波涛情商高，见气氛实在尴尬，平时很能接话的叶修今天完全不给面子，话题都怼孙翔脸上了都能被他轻描淡写地绕开，仿佛自家老板是个什么高危爆炸物，一碰也不碰，易爆品孙翔都要憋得原地坐化了，他想了想，使出了酒桌大法。
“叶总，这次我们能顺利拿到代理，还要谢谢你的帮忙。我和孙总一起敬你一杯。”他倒了酒，努力给僵直的孙总使眼色。
孙翔刚刚还在为说错话后悔，这会儿不好拒绝江波涛，只得别别扭扭地板着脸和叶修碰了个杯，勉强接受这杯示好酒。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仰头帅气地把一杯酒干了，喝完斜睨着叶修，想看看对方是什么表情，叶修只喝了一口，应该感到自惭形秽才对。
果然，叶修的表情有一点微妙。
“孙总。”那人侧身过来叫他。
呵，又开始了。孙翔心中想到。
他尽可能冷淡地掀起眼皮看过去，哼了一声，“嗯？”
“你喝的那个酒杯是我的。”叶修小声问：“可以还我了吗？”
孙翔：“！！！”
孙翔：“？？？”
他几乎是下意识麻了一下，头脑不太清醒地回忆叶修出去之前坐的位置，似乎就是自己现在坐的地方。面前的桌上原本只有两个倒好酒的酒杯，因为这个，江波涛刚才还新倒了一杯，本来是给他倒的，但孙翔一看面前就有一杯好像没动过的酒，他也没多想，顺手就端起来了，叶修也只好去拿那个新杯子。
孙翔：“......”靠。
怒火像被泼了他刚才喝进去的冷酒，明明还燃着火星，却找不到发泄目标，扑腾着将熄未熄，真要怪谁，也只能怪自己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喝了叶修喝过的酒杯。
这么一想，喝下去的那些带着冰块的酒液顿时就像被大风一刮，哗一下又窜起来，火焰长到三尺高，烧得他肚子里火辣辣的，难受得很。
叶修瞥了眼身旁努力维持霸道总裁人设的年轻队员，就算在KTV包厢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清对方红得发亮的耳朵，连着耳下的皮肤一直蔓延到脖颈，使他整个人完全是喝多了上头的模样，自以为表现得镇定自若，实则是肉眼可见的坐立难安。
叶修弯了弯嘴角，不再试探，逗急了引起应激反应就不好了。他主动伸过杯子去碰了碰孙翔的，仿佛刚才无事发生，主动递梯子道：“开个玩笑，这杯才是我的。来，我敬孙总一杯，别跟我计较。”
他把姿态放得那么低，江波涛也赶紧扯着孙翔和他碰杯，大家客套了一下，各怀心思地喝下第二杯。
孙翔还处在刚才那事的后劲之中，木然地被江波涛拉着照做，但在听到叶修笑眯眯喊自己“孙总”时却下意识打了个冷战，后背油然而生出一股若有似无的恐惧，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这种生理性的危机意识令他恼羞成怒——
难道表示自己害怕叶修吗？
呵，怎么可能！？
不就喝酒吗？谁怕谁了还！今天不把叶修喝趴下他就不是孙总！
07
一个小时后，沙发上趴了三个人。
江波涛已经去厕所吐过一次，孙翔也想吐，但他不能，叶修还没吐呢，他要是先吐了岂不就输了，于是孙总一脸深沉地坐在那里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摆着造型苦撑，倒是叶修喝多了以后乖乖的，无声无息，就只是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
杜明在那里大惊小怪地数着啤酒瓶，嘴里叨叨叨：“什么酒量心里没点数哦？快乐水给不了你们快乐吗？非要喝酒，喝一点就算了，还喝那么多......”
“谁说的喝不了，我不是好好的吗？”永不服输的孙总还在冷静狡辩。
“是啊翔哥，那您倒是看着我说啊，你瞪人家叶总干嘛？人都睡着了。”仗着老板酒醉中，杜明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在作死的边缘疯狂横跳。
事实上，醉倒在沙发里的叶总根本没睡，他正在和AI博士讨论严肃的医学问题。
“小肉，你能让我保持清醒吗？”叶修问。
他意识还算清醒，就是犯困，好不容易喝到现在，就等着喝多以后能从这些人的互动里分析出人物关系，尤其是要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孙翔他们公司的庆功宴上，如果现在睡过去前面就都白忙了。
【......可以。】选择性忽略了那个不太喜欢的称呼，AI助手尽职尽责地答道：【我可以刺激你的脑部思维区域，让它尽量保持活跃状态。】
“厉害！”叶修毫不走心地夸赞：“等出去我肯定跟陈医生重点表扬你。”
【......不用了，谢谢。】AI助手头一次对人类的赞美产生了抵触情绪，总觉得不像好话。
尽管有些小情绪，人工智能还是保持了超高的工作效率，叶修很快就感觉睡意消退，意识越来越清晰，他一边装睡，一边偷听孙翔他们几个的对话。
【叶先生，您的手机刚才发来一条消息。】AI助手见他没有反应，不得不提醒道。
手机？
叶修一愣，他在现实中是根本不用手机的人，也没有注意手机消息的习惯，没想到在脑内世界，孙翔还给他配了手机。
他装作睡得不舒服，挪了挪身体，从沙发夹缝中扒拉出一台手机，不太熟练地随手点了点，可能是面部解锁的，手机自动跳转到WX界面，一看消息ID，叶修又有些怔愣，竟然是“苏沐橙”。
这个脑内世界未免太真实了点，他一边想一边点开和苏沐橙的对话框。
沐橙：[怎么样？]
叶修：[什么怎么样？]
沐橙：[孙翔的女朋友啊！你见到了吗？]
看来这个世界的苏沐橙是知道他来参加孙翔他们公司聚会的，甚至还知道孙翔有个女朋友，也许可以直接问她。
叶修精神一振，接着回：[见到了。]
沐橙：[漂不漂亮，他们感情怎么样？]
沐橙怎么那么关心孙翔的女朋友？
叶修忽然警惕，之前他一直把问题的关键放在人际关系或是商业竞争上，却忽略了一种可能性——唯独没想到这或许是个爱情剧本。是他忽略了这些队员的年纪，都是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又是在这种单身狗遍地走的工作环境，哪怕事业心再重，想谈个恋爱一点都不奇怪。
想通了这点，他甚至猜到自己来参加这个聚会的原因，是不是苏沐橙想知道孙翔的感情状况......虽然现实里的苏沐橙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上孙翔的，但这是孙翔的脑内世界，除了孙翔本人，其他人物都是孙翔自己认知的折射，或许还加上一点他的脑补，是不能按照现实世界来推断的。
这个孙翔，脑洞很大嘛。
决定检验一下自己的猜测，叶修斟酌着用词，试探地回道：[没太注意，应该挺漂亮的，看起来感情很好。]
对话框显示“正在输入......”，停了，过一会儿又开始“正在输入”。
果然有问题。
叶修等了一会儿，对面才慢吞吞回道：[你怎么想？]
一时没试出结果，但心里多少有底了，叶修谨慎地回了一句：[我再想想。]
那边江波涛吐完以后稍微醒了酒，已经在和孙翔商量该回去了。
孙翔为了不失态，没多说话，只沉默地点点头，江波涛叫上杜明，一左一右把叶修扶起来，机灵的叶先生索性继续装醉，为了演得像一点，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在杜明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孙翔看得有些刺眼，一时忘了维持自己千杯不倒的冷酷形象，不耐烦地说：“你们两个还没他高怎么扶啊，别到时候三个人一起摔了。”边说边挤过去把杜明拉开，自己顶上去。
杜明：“？？？”
江波涛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没发表意见。
“重死了，喝那么多，连路都不会走，烦！”孙翔继续骂骂咧咧，语气不太好地问江波涛：“他怎么办？还要我们送回去？”
江波涛摇摇头，“不用，我不知道叶总住在哪，刚才已经给苏沐橙发消息了，她说会来接。”
叶修作为一个巨型集团的总裁，虽然和他们打成一片，关系很好的样子，但他从不聊自己的事，对这个人的家庭情况、个人信息，其实大多数人都是不清楚的。
孙翔的重点不在这，他一愣：“苏沐橙？你怎么有她号码？”
苏沐橙长得非常漂亮，业务能力又强，典型的白富美，被无数商界精英奉为女神。她从一出现就跟在叶修身边，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具体是什么关系，但看起来感情很好，业内都说他们情同手足，也有传她和叶家有婚约的，总之叶修直接把手底下的重要部门和好几个项目交给苏沐橙负责，可见其信任。
但要说叶修是主动加入他们圈子，苏沐橙就和他们根本不熟了，也不知道江波涛是什么时候和她交换的号码。
“有啊。”江波涛笑笑。
“这有什么？”杜明更是嘚瑟地掏出手机炫耀：“我也有，还加了女神wx呢！”
吕泊远不屑一顾地嘲笑他：“说的像谁没有似的。”
孙翔：“......”
......老子就没有。
#堂堂老板是不是被员工集体孤立了#
08
几个人在KTV的楼下等了一会儿，叶修软绵绵倚着孙翔，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的脸，轻微的呼吸扑打在他脖子上，让他从头到脚都是痒的。孙翔揽住怀里人的腰让他靠得舒服点，又浑身不自在地梗着脖子，满脸嫌弃地催：“怎么还不来啊？慢死了，还要我们等多久？”
江波涛看了眼手机，好脾气地敷衍着：“快了快了。”
终于，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苏沐橙急匆匆从车上下来，第一时间看向叶修，以及扶着叶修的孙翔。
孙翔脸一僵，其实他和苏沐橙的关系有些微妙，虽然不熟，但总有些场合会打交道，但这个苏沐橙，明明对每个人都是和气温柔的，只有对他反应有些奇怪。凭着野兽的直觉，孙翔觉得这个女人不喜欢自己，但他又不知道哪里得罪过她，久而久之就烦了，加上苏沐橙是叶修的人，他就越发没有好脸色。
这会儿被苏沐橙看见自己扶着叶修，说不上是出于什么心情，他突然有些恼羞成怒，见苏沐橙走近便不耐烦地把叶修推给她，嫌弃道：“赶紧领走，死皮赖脸跟来，还要我们照顾，麻烦死了！”
苏沐橙还离了几步，飞奔去接，叶修一米七八的男人被他这么一推，也差点没站稳，正准备不演了自己站好，不能让苏沐橙也跟着摔了，还好这时江波涛眼疾手快揽住他，才避免两个人一起摔倒。旁边几人都被这一下吓到了，也赶紧过来扶着人，纷纷谴责自家老板。
苏沐橙刚才跑动加上惊吓，额头也被吓出了汗，夜风一吹，只觉得满脸冰凉。她平时总是笑眯眯的，这会儿面无表情，明显是生气了，拜托几个人帮忙把叶修扶到车里坐好，温温柔柔地道了谢，这才转身走回孙翔面前。
其实刚才那一下连孙翔本人都吓到了，他有些后悔，又不想承认，心里更加烦躁，冷着一张脸和苏沐橙对峙。
“孙翔，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苏沐橙问道。
“知道什么？”孙翔不耐烦地反问。
“从你创业以来，他帮了你多少次，你不知道？”苏沐橙说得慢且清晰：“你以为那个地段的办公楼能以那个价格租下来是你自己的功劳？你们开发遇到瓶颈是技术部门自己想出来的解决方案？关键代码是从哪里买来的？你没有问过一句？......这些你敢说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孙翔太阳穴一跳，总觉得有什么自己不能预料的事情要发生了，心头也跟着突突突地狂跳。
苏沐橙深吸一口气，紧绷着嘴角，又是气愤，又是无奈，最终只是悠悠说道：“你不就仗着他喜欢你吗？”
哦豁。
叶修在车里听到这句，也惊讶得抖了抖睫毛，但还是敬业地闭紧眼睛。
这个走向他也是万万没想到。
“什么......”孙翔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间甚至有些恍惚，只觉得自己耳朵大概是出了问题，之前的酒劲仿佛一时全涌了上来，令他头痛欲裂，下意识吼了出来：“叶修喜欢我！！？？怎么可能？！”
吼完他才发现身边过于安静了，自己都已经吓到破音，怎么其他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一反常态地平静如鸡。
他惶然扫视一圈自己公司的人，那些人都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显然是知情的。
“......你们都知道？”孙翔不可置信地问。
“emmmmm......”杜明尴尬地小声嘀咕：“超明显的吧？”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吕泊远不怕死地补充道。
方明华无奈地点了点头，江波涛抿着嘴唇没说话。
孙翔瞳孔地震，这一刻开始怀疑人生。
——“就只有我不知道？！”
巧了，我自己也不知道。
车里的当事人默默跟了一句。
苏沐橙看着孙翔一系列的反应，只觉得可笑。她想起叶修这么多年来做的那些事情，付出的心血有去无回，甚至还被喜欢的人厌恶着、回避着，只替他感到荒唐委屈，但叶修从来也不说，很多时候等他默默做完了他们才知道，他甚至从不让那个受惠的人知晓，更不许他们告诉孙翔。
“我不是在逼你接受，你可以不接受，可以拒绝他，但你不能这样对他......哪怕不是对一个喜欢你的人，就是对一个普通人，一个帮助过你的人，也应该有起码的尊重和礼貌吧？”
说完这句，苏沐橙也不想再对孙翔说什么了，她其实有点后悔，也不知道等叶修酒醒后知道今天的事会有什么反应，但她实在为叶修感到不值，这个人几乎从不喝酒，今天会喝成这样，恐怕也是因为孙翔有了女朋友。
希望他这次能放下。
她对其他人点点头，再也不理孙翔，绕到车另一边开门。
孙翔木呆呆站在原地，仿佛忽然间失聪了，什么也听不见，耳朵里只回荡着刚才苏沐橙说的那些话。他透过出租车的车窗，隐约看见里面叶修闭着眼靠在窗边的侧脸，安静的，隐忍的，长长的眼睫在眼下形成一片阴影，半边脸隐没在黑暗里，街边霓虹给另半边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连发梢都变成了热闹的暖黄色，使他看起来比平时柔软得多。
也落寞得多。
车子启动，那张脸在眼前慢慢远去，越来越快，最终一闪而过，没入数不清的车流里消失不见。
——tbc——
叶修：震惊，12号选手竟然脑补我暗恋他，他是有多恨我？
12号选手：让叶修也尝尝我的心情！我先让他求而不得，为我心痛，我再回心转意和他在一起，梦想成真，他一定会爱死我的【表情逐渐变态了起来.gif】(๑•̀ㅂ•́)و✧计划通
苏沐橙：哦。^_^
其他选手：【小s鼓掌.gif】在线等一个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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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想写的脑洞！
之前一直没敢写，因为第一次尝试这种纯靠感情线推动剧情的文，你们知道的，对我来说太难啦！我太难啦！
所以过程非常难产，虽然写出来了，内心极其忐忑，写得不好请多包涵。
这个系列专门写各种狗血酸爽烂俗梗，什么失忆梗，什么破镜重圆，什么白月光替身，什么先婚后爱......你们想看的也可以补充，能写就写。
如果想看后续请大声告诉我，如果不想看......也不用特意告诉我啦（这样
